【西湖君惹轻烟,何许云霄一生】 「七里山塘一江青」 陈丽君的一纸情书惹得云霄坐立不安。工作的特殊,世俗的锋利,舆论的压力,一贯理性的云霄,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。 坦白地讲,李云霄一直都知道假凤虚凰一旦成了真,得到的就不会是所谓般配,祝福。 云霄眯了眯眼睛,夜色愈浓,她忽然起身,去拿了抽屉里的钢笔。她的字潇洒又漂亮云霄烟,这次却一笔一划地写,写得极慢,仿佛是在给自己反悔的机会,又好像是在坚定地沉沦。 “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饮。” 人一旦得了确信,便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语。 陈丽君在收到信的当晚便披 月而来。 她把门轻轻关上,把流言蜚语关在门外。屋内上着昏黄的小灯,剪出两片黑影,贴在墙上摇曳。 “云霄,云霄” 天越暗,她的声音越暖。像洋火擦过木梗,开始燃烧,开始炽热,开始奋不顾身。 云霄把陈丽君的脸捧着,细细的看,深情的看,像看着毕生的信仰,然后亲上去,像是要拓印下来。君搂着她的腰,看她笑,看她蹙眉,与她纠缠成一片火焰,天地间只剩昏暗一片,落下一身汗。 “陈丽君,君” 她喃喃,不肯睡去,也清醒不了分毫,好像就这样一直混沌下去也没什么不好。 次日清晨才堪堪赶回去的陈丽君本还沉溺在昨夜的欢愉。 八仙桌前先生戒尺重重敲了几下,那年岁久远的老物一折两半 “跪下” 梨园最是重尊师礼义,陈丽君当即跪下不敢再动。 “昨夜你去了哪里” “没去哪里” “撒谎!” “我.没有!” “好,我管教不了你了,我请你爹娘亲自管” 这次一掌不是落在桌上,而是落在跪着的人的脸上。 “我们都知道了,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,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放你去学这些什么戏!” 母亲看上去有些欲哭无泪,只是双目通红,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孩子,痛心疾首。 陈丽君不说话,定定地看着母亲,他们都知道了,什么都知道了。 “我爱她,我爱她,我要娶..” “娶一个姑娘?除非我死” 赌咒的话噎地陈丽君后半句话怎么也讲不出,父母授她以身体发肤,恩师授她以礼义功法,恶毒的话她说不出分毫。 伸手去拦母亲失控握在手里的刀片,血流如注。君扯了一段白纱草草裹住,一步也不停,不愿伤害也不愿回头。 「舟过芙蕖两相倾」 那年是陈丽君的拜师宴,在西湖旁。拜师宴一贯是办的晚,这是传统。 总是一起游西湖的两人,坐在六角飞檐的亭子里,阳光绕过葳蕤藻荇漏到溪底,底面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,摇曳着似烛火。 “云霄” “恩?” “这个给你”陈丽君掏出一封信,放在云霄手边,然后起身离开,“回去再看” 云霄没回答,清水沁进肌肤,渗透出丝丝淡淡的凉意。 傍晚的茶能最是醉人,云霄坐着等面前的人切茶,君起身,茶壶刚起,翠绿的茶水入杯又猛地越了出来。 “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青青池塘鸳鸯戏水” 楼下的评弹婉转悠扬,琵琶声如曼妙少女怕不而起,像青砖撞着车铃滑入水里。 说点什么吧,陈丽君心想。 云霄先开口,“我们见过” “是”也不知云霄说了什么,陈丽君先点头应了。 她讲话总是轻轻的,她听不真切,也不去追问,总是点头。 “心似秋江一样清一清到底见鱼鳞但愿君心似我心心心相印心连心” 又听得评弹调,听到这里,陈丽君突然来了句:"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" "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皎洁。"云霄喃喃跟到。 "恩。"两人相视一笑。冉冉茶烟行云流水,五月的风早早的染上茉莉香。 闲至傍晚。落晖如渔火,于远山停泊。 「西湖君惹轻烟,何许云霄一生」 终于,潺潺雨丝中出现了道浅浅的身影,像是夹在书页里掉落的书签,走得很慢,一步一步推敲着,给她婉转的等待,落笔一个句点。 云霄脚步有些凌乱摩挲着浸湿的青砖,像在誊抄着诗句。 人走近了,云霄才发现君手上缠着白纱。 “你手怎么了?” 雨水顺着油纸伞骨散下来像一层掀不开的帘。 “云霄,我爱你。”陈丽君停顿了好久,似在等着喧阗的雨声停下。 “可我...”声音梗塞,陈丽君脸上落到了雨滴,沿着鼻梁骨滑下。 满街的雨声忽然停了下来,石板上回荡着淡淡的喘息。 良久。 “我也没指望。”云霄蹙着眉,瓷白的脸覆水汽在愈渐深厚的昏莫里看不出表情。 “可是我爱你,云霄,我好爱你”陈丽君急促地说着,眼睛被雨打的睁不开,可她还是这样说着。 许久后,一道幽幽的叹息:“我知道。” 月光轻拭着石板路,黛瓦白墙,凝神屏气。房里的灯像一弯篝火,树影趴在地上浅眠,门前水默契地缄默。 她乌黑的秀发像泼墨,圈住她整个人,披在她单薄的肩上。她落笔最后一句, “陈丽君,我不怪你” 泪濡湿了单薄的纸,墨渍晕开,只见起笔一句,只求此生无爱。 一场过于哀婉的细雨,淅淅沥沥,滴落在黛瓦青砖上,清冽的尾音里似乎还能听见夹杂其间的轻声叹息。 太过不合时宜的故事云霄烟,红叶书盟凝固在琥珀松脂里,才子佳人的爱情也只在三尺红木台上。 微醺的晚风里似乎还能闻到混糅其间的淡淡墨香,褪漆的木纹里似乎还能摸到岁月错落间的款款深情。 是相遇,是告别,是思念,是难以释怀。 写得是我自认为的轰轰烈烈爱过一场,(也许会shan)不喜欢be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