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家值得我思念的东西很多,可我最不能忘记的是农家那袅袅的炊烟。 我是在北大荒一个非常偏远的小村子长大的,毫不夸张地说,我小时候的炊烟是绝对的绿色原生态的,虽然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时髦的词。现在想来好像那时的农家炊烟都没有多少呛人的味道,更别说什么有害气体了,只有一股淡淡的蒿草的香味。 那时的冬天特别的冷,零下三十几度是很正常的事情。农家取暖烧饭就靠烧柴,生产队分的两马车麦秸根本不顶什么事,所以每年秋天一到,收集储备过冬的柴草就成为每家必须的活计了。 每天一放晚学,我回家把书包往炕上一扔,连水有时都顾不上喝一口,和小伙伴们一同拿起扁担、土篮子就奔向田野、山坡,薅豆茬、刨麻茬、搂茅草、割蒿秆……总之一切可以用来烧的东西都往家划拉。有时“恋坡”,忘记了时间的早晚。不知不觉间私自造烟的村子私自造烟的村子,村子里已是炊烟袅袅了。这时的我们就会停止一切吵闹,静静地欣赏起来。只见白白的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缓缓的飘出来,如乳、如练、如纱……又被夕阳的余晖涂上一层淡淡的粉色,仿佛给小山村戴上了一条纱巾,小村子显得是那样的婀娜而又多情了;各家的草屋又在炊烟中若隐若现,仿佛是仙境,又像是一幅名家的山水画。这时的我们就担起大大小小的柴捆,急急地赶回家,在母亲疼爱的目光里把捡来的柴火垛在自家的柴草垛上。随着柴草垛的不断加高,一冬的取暖和烧饭也就有了着落。后来考上学离开了家,工作后又住进了城里,但总是闻不惯城里辣辣的煤烟味,几回回在梦中闻到故乡炊烟中蒿草的淡淡清香。这时的我才明白:家乡的那缕炊烟是母亲频频挥舞的手臂,缠满了远方游子思乡的视线;又是远方游子连接故乡的脐带,虽被风儿做的剪刀剪断,但是永远也剪不断的是那份对家乡的无休止的思念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