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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龙江省边境线北至“神州北极”北极村，东至“华夏东极”黑瞎子岛，黑龙江、乌苏里江、松花江在边境交汇，水陆交错。

边境线外，便是广袤的俄罗斯。在沿着边境线的小村子里，不法分子利用这样的地理优势做起了走私电子烟弹的“生意”。一包又一包的烟弹，通过货车、包裹等方式，从俄罗斯输入中国。随即这些印着俄文的烟弹，被发货到全国各地……

7月中旬，嘉兴秀洲警方根据电子烟弹的贩卖线索，追踪摸索到了黑龙江，在这里开展了一场一波三折的抓捕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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卖烟弹的KTV老板

2019年12月6日，秀洲区公安分局接到了一条来自嘉兴烟草的线索——邵先生从网上买了电子烟弹，觉得口味很淡，于是向烟草管理部门举报。经鉴定，发现并不是假烟，怀疑是走私烟。

通过举报人提供的信息，警方很快锁定了卖家勇哥。他是河南人，40岁左右，一直在河北承德做生意，开了一家KTV。他的微信很“忙”，谈的不仅仅是KTV的生意，更多的是找他买烟弹。

总的来说，IQOS烟弹目前主要分为三个品种，即heets、百乐门和万宝路三个品牌，口味多种。目前，国内流行的烟弹均系国外进口或代购，国内尚未生产，烟草主管部门也并未许可进口。因此，私自售卖烟弹是违法行为。

春节后，疫情期间，勇哥的微信非但没有消停，反倒更忙碌了。“勇哥，代购都停飞了，你还有存货吗？”大多都是一些“老烟枪”来向勇哥买烟弹的。连代购都缺货，从不囤货的勇哥哪来的货源？勇哥的进货渠道不止一个，哪怕是在疫情期间，他也没有“断粮”。

价格则是水涨船高，原本他卖200多元一条，逐渐卖到了400元。可即便如此私自造烟的村子，勇哥的“生意”还是比往常好，每天都能有十几单。

5月19日，警方在承德抓获勇哥，很快摸清了勇哥的上家们。其中一路在黑龙江边境，另一路在深圳华强北市场。

在华强北的老杨，很快被警方查清。老杨平时在华强北电子市场卖手机，有一家档口，卖了十几年电子产品。2019年，他开始拓展业务，卖起了电子烟和烟弹。6月17日，警方成功抓获老杨。

边境线上的追捕

远在黑龙江的上家，名叫阿旭。据警方掌握的线索判断，他经常和俄罗斯境内的人有联系，极可能是走私的重要一环。

7月16日，秀洲区公安分局经侦大队民警陆杰和同事们，出发前往黑龙江一探究竟。一路辗转赶到牡丹江，一行6人租了一辆商务车又开了3个多小时，赶到与俄罗斯接壤的牡丹江东宁市。因为疫情，边境线暂时还封锁着。

线索显示，阿旭在东宁市区租了房。到现场一查才发现，他已经退租。阿旭的户籍地址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，离口岸线只有1公里多。信息化手段在这里失灵，陆杰和同事们决定用“土办法”——守人！

17日7点多，他们从市区出发，一路开进了黄土飞扬的村子里。到了这个村子感觉回到了上个世纪私自造烟的村子，大都是露出红色砖瓦的平房，窗户外面还用塑料布封起来。这里盛产蘑菇，大部分人有地有田，房价才一千出头。阿旭的家就在路边，是个平房，有个大院子。陆杰在后门发现了一辆车。当他们在周围排摸时，阿旭家的车正好开出来，擦肩而过。驾驶位上，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男子，“是阿旭！”陆杰他们掉头就追。

一路追踪到东宁某小区，车停了下来，没多久后，阿旭带着一名女子出门，正要上车时，被警方扣下。“我接女朋友去上班，干嘛抓我！”大家一直以为“上家”落网了，直到审讯时，才发现阿旭只不过是卖了自己的身份信息。他原本是在俄罗斯做灯具生意的，因为疫情，这半年来一直待在家中。

向阿旭买身份的，是他同村的好兄弟琦琦，之前也在俄罗斯做生意。2019年8月，琦琦花了3500元收购了阿旭的身份证、银行卡、支付宝等一套“身份”，2020年4月，又再一次收购。

身份“倒卖”

在审讯过程中，琦琦正好电话打来找阿旭。两人本就经常见面、吃饭、玩乐。“我正好要去奶奶家送药，那边见。”阿旭借着这个电话，“约”了琦琦在奶奶家附近见面。

没多久后，一辆比亚迪出现在约定地点附近，似乎是在找人。绕了一圈后，在街边停了下来。经过确认，正是琦琦。陆杰他们马上开着车靠近，对方一见有车逼近，快速启动逃跑。

双向四车道的大马路上，陆杰一行租用的商务车一个大拐弯，强行逼停了比亚迪。当警方下车去抓人时，对方开始倒车想逃，他们追上去拉车门，车门锁住了，当地派出所的教导员拿出了警棍，一棍子就砸碎了玻璃，“别打别打，我下车，我下车……”看着满腿的玻璃渣子，一百八十斤的大汉认了怂。

在东宁市公安局，琦琦说自己只是用了阿旭的支付宝，不过是个帮忙走账的“马仔”，阿旭的微信，是一个名叫阿龙的人，在俄罗斯使用。每次阿旭的支付宝到款，他会按照阿龙的指示，取款、再转账给对方。如果需要现金，就自己取出来，开车去绥芬河口岸，把现金给阿龙别的“马仔”。每1万元，琦琦收取200元的“风险金”。

据当地警方表示，说起阿龙他们都很头疼，阿龙的几个兄弟也都从事这行当，但目前全都在俄罗斯，没有回国。

截至目前，秀洲警方共抓获犯罪嫌疑人5人，涉案价值500余万元。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。

（文中涉及嫌疑人皆为化名。）

浙江法制报（本报首席记者 陈佳妮 通讯员 陈晓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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