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年前,我南下深圳求职,那时的特区,还没有人才市场,找工作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~踏破铁鞋去扫楼:看见一栋栋新建的写字楼大厦,计划好,一天8小时去扫几栋楼。每到一栋大厦,进大堂看公司名牌,记下楼层,坐电梯上到最高一层,然后走楼梯,一层或几层地往下走,敲开一家家公司的门,满脸堆笑: 请问贵公司需要招聘新人吗?客气的公司前台文员,会说暂时不需要,留个简历吧;不客气的干脆直接挥挥手,拒收简历。好多年轻人在老家停薪留职,坐绿皮火车来深圳求职,住便宜的旅社,天天出门扫楼找工作,折腾不到一个月,带来的盘缠花光了,只得离开深圳,原路返回老家了。 我知道深圳工作不好找,不妨到深圳先找能够糊口的工作,然后采用骑驴找马的方式,不到一周就找到工作了。先后干过酒店文员、行李生、贸易公司仓储物流管理员等零工,一边想着找机会做外贸。可惜没有外贸工作经验,处处碰壁外烟一手货源供应商,一直没缘进外贸公司。 工作之余扫楼,终于在3个月后,第一份跟外贸有关的工作来了,跟国贸大厦的一家挂名某著名基金会的外贸公司联系上,无底薪试用,先从帮公司落实外贸货源开始。自费去上海找货源,一种小型机床,带着自己花钱买的两条健牌外烟,在上海坐公交大巴车来回穿梭于几家大机床厂之间。那时的上海货源紧俏,有钱拿不到货。等到一个多月后,总算找到货源了,于是从上海返回深圳,计划落实合同并报销差旅费。 没想到那天下午去公司,见到公司熊总一脸愁容,没说上几句话,耳边传来女助理喃喃自语声:吃了豹子胆,怎么连自己人都敢骗? 看着熊总奇怪的表情,我忐忑地跟他汇报上海落实货源的事,刚要提草拟合同之事,熊总打断说: 今天没空,你明天下午来吧! 次日下午,再次来到这家贸易公司门前,国贸大厦37楼4间联排玻璃门办公室,只见大门全都锁着,没人了,透过玻璃门,看到里面一片狼藉。怎么?全跑路了? 门口还有几位老员工,没拿到工资,在那里议论着。原来,这位熊总,带着基金会筹集到的一笔钱,从江西过来深圳创业做外贸。熊总不懂外贸,便登广告外烟一手货源供应商,招了3位经理,一人管一个项目,其中一位经理是香港人阿诚,做文具出口。公司运作的一年间,只有阿诚不断从国内拿货,每个月走几个货柜。突然某天,接了个大订单,为了资金周转方便,便游说熊总,调动公司全部资金到内地工厂提货,货走铁路运到深圳海关。那时开信用证的单子还没做开,按常规,应该收齐外商全款,才可以发这一批十几只货柜的货。 但阿诚跟老总求情,说这次货走的还是十几年的老客户,讲信用,没问题,对方资金周转有点紧,货到海外目的地就能收到全款,放心发货。熊总心太软,同意了。 结果,一个月后,阿诚跑路,公司的100多万本金没了,江西的这位熊总,事发后也倒霉了,被总部解职,昨天不辞而别了。 隔壁公司的刘总,来自边疆生产建设兵团,也是带着几十万资金来深圳国贸大厦做生意。看到我敲门进来打探消息,让我进屋坐,闲聊中了解到我还这么倒霉,非但没拿到工资,连差旅费都倒贴上了,安慰我和另一位有心做外贸的哥们: 跟我干吧! 刘总下班后,叫来司机,带我们俩去蛇口酒楼吃饭。正是下班的时候,在国贸大厦楼下,有个跟刘总有过节的人,一边嚷嚷要刘总还钱,一边上来就给刘总兜肚一拳。我一下看傻了,咋回事?说时迟,那时快,军人出身的刘总,立马还击,飞起一脚的同时,拳头连续打将过去,把那人打得抱头鼠窜。 刘总招呼司机和我俩上车,在车上,他拉开上衣,肚子上覆盖着一层不锈钢片肚兜,冲我们笑笑: 没事!那一拳不轻,不是这钢兜护着,吃上这一拳,那非得倒地不起。 晚上刘总作东,请我俩年轻人吃饭、听歌,到10点多送我和另一位回家。 刘总开的条件还不错,有基本底薪,加业绩提成。那晚我还真开心,找外贸业务员的工作,之前兜兜转转这么难,还以为就这么成了! 但遗憾的是,过来工作没几天,刘总因为没完成当年的业绩,被调回新疆。 刘总走了,等于换老板了,我们剩下几位的外贸业务员不得不暂停手中的工作,离开国贸大厦写字楼。依依不舍之际,十分感叹: 没想到怎么做个外贸业余员,起步这么艰难?!没有客户资源,似乎门都摸不着边! (责任编辑:admin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