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当我到了朝鲜,男翻译小帅总是跑到我办公室凑过来找我聊天,咱这脾气是有朋自远方来(不对,我才是远方来的人)不亦乐乎,马上就用电水壶烧水,给他泡一杯来自北京的“高沫”,然后再递上一支我故意买的人的“小苏”,小帅都很自然地接过去,闻一闻,再一脸憨厚地说(我觉得他就是就是脸皮厚,来骗我烟抽的):苏烟,好抽,我以前在北京尽抽这个来。然后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打火机点上,熟练地点上抽着。我眯着眼透过烟雾看着他,瞧瞧,这孩子那无耻并该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采。(烟的样子见图一,小帅见图三) 图一、就是这个苏烟 我之所以带这个烟,主要是以前在安哥拉时,公司里给我的招待烟就是这个,一个月一条,久而久之就习惯买这个烟了,不过我还是喜欢抽红塔山(与价格无关,抽了许多年了,不想再改变自己的口味了),一直抽白盒的,只有断顿的时候才抽红盒的(见图二),抽苏烟只是偶尔的事。 图二,在安哥拉抽的烟 小时候,知青下乡当教师的父亲也抽烟,那时候是卷大叶抽。父亲总能弄到一堆学生用过的练字本,所以村里的老烟枪们都过来蹭纸,我当时看父亲抽烟的样子很帅,谁知道长大后自己抽起来后才明白,原来抽烟并不是为了帅,是因为迷茫与无奈。 图三、小帅拎着我50的镜头 由于我一般只在朝鲜住一晚上,第二天中午前就能回到吉林珲春,所以带两包烟就够了,后来发现翻译小帅也喜欢抽中国烟(我觉得他其实是喜欢抽不花钱的烟?),就送他一包没有开封的。 送了一包可坏了,加上我见人就递烟的臭毛病,于是一天下来我的烟不够了,虽然知道小帅肯定没有抽完我送的那包,但送出去的烟泼出去的水,我虽然有的时候不要脸,但肯定是不能往回要那包烟了。 我一直认为有人的地方就有饭,有人的地方就有小卖店,有小卖店的地方肯定有烟。按此推断附近肯定有小卖店。 于是我就找到小帅,问他这里哪里有小卖店,他说厂子对面就有,好嘛,听着还不远,咱也没等着了,去买烟。 图四、厂子在门口走过的值班军人 (图四中那个有字的楼就是我们的办公档,我们在一楼,就是图片中那个军人身子挡住的位置有门进去。) 出了大门过了马路直奔小卖部,所谓的小卖部就是图五中那个淡绿色的小房子,我在小帅的陪同下兴冲冲地就奔了过去,真不远过了马路就是。 图五、小卖部 走到小卖店后感觉很黑,估计是我刚进去眼睛没有反应过来的原因,屋里有三四个人正在买东西,看到我明显一愣,估计在想:哟,外国人?还挺帅的呀! 小帅问我抽什么烟,我说都有什么烟,他用朝鲜话问了售货员后告诉我说有光明和黎明,问到多少钱时,他说一个是人民币十块一个是人民币十五,好吧,以我目前的经济能力十来块钱的烟也算可以了,压力不大。 不死心的我又问还有高档的吗?小帅问了后说没有了,在他们这里这两种烟是最高档的了。好吧,每样来一条吧。我这算不是傻小子买画——一样一张?结果没有那么多,每样只有两三盒,我全买了下来,抽不完带回国送人,也是我从国外给别人带的一点心意。 我问小帅,是直接付人民币吗?翻译小帅肯定的回答说可以。当我拿出钱包付钱时,里面那三四千块钱再次引起了人们的惊叹:好多钱呀。得,我这是招人恨了不是?招人羡慕了不是?我就喜欢看别人见到这么钱惊恐的样子,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。(错了,重说。我不是故意的,想着到朝鲜买海参所以多带了点钱,这么说挺好的吧?)看来下次我得注意了,财不外露呀。 穷家富路,我从来没有觉得带上三四千人民币出门、出国算多,因为我在安哥拉出门买东西时都是带几万几十万当地货币,也总是备着三四千美元以防万一,出门久了、在抢劫多发地如果没有点钱的话说不定会要了命,劫匪抢到钱后马上就跑没时间要我命,所以没钱才可能会遭受拷打或丢命。 图六,买回来的烟 进小店时我就看着小卖店边上的楼房顶上直直的东西(见图五),出来回厂时我就问过翻译小帅:那是什么?翻译小帅告诉我说是烟筒。嗯,仔细看看还真是烟筒,看来这住楼房要烧劈柴?弄个铁锅炖大鹅、小鸡炖蘑菇什么的倒是方便了。 小帅告诉我说外国人买烟的价格,以前也是有暖气的,但是厂子停工后,就没有办法供暖了,所以就只能烧柴取暖了。他说出来的话我是不信,因为烟筒在盖楼的时候不设计以后怎么再加装?不过嘛人家说了我就必须让他以为我信了。我点点头不再说话。 烟,不好抽,抽不过烟来,抽得腮帮子酸。这时我才知道小帅为什么要找我去玩,也知道了为什么我递给厂里的朝鲜人时他们都马上接,更理解了为什么当我递给不抽烟的人烟时他们也接。 再后来,我回国时,小帅托我帮他从中国带烟,一开始我以为他要多少烟呢,结果他告诉我:现在只有300块钱,你看着买吧!行,20多块钱的烟多的是。不过我猜不是他自己抽,估计是送人?办事?谁知道呢…… 回国后,那个在口岸认识的哥们联系了我,一起吃了个小烧烤,当我说起每周我要往返两次时,他就请我帮着带烟与其它的东西回国。我琢磨了琢磨,还是算了。公司人多眼杂,洁身自好为妙。虽然不做专业倒爷,但如果碰上了我还是能他拎东西的。 其实,我是知道我厂里普通朝鲜工人工资的外国人买烟的价格,也曾问过翻译他们的工资,当我真正了解他们的工资与当地物价后,才感觉生在祖国是多么的荣耀。 有人说雷霆雨露皆是天恩、春花秋月均是美景,但在别人生活的土地落脚的我无暇去欣赏,深怕打扰到别人的生活,不想让别人因为我的到来变困惑、渐渐变得失去自我(其实我觉得已经给他们带来了许多困惑),所以不管是在非洲安哥拉还是在朝鲜,我知道自己只是别人世界里的一个过客。加油,兄弟。狐仙2021.11.5 (责任编辑:admin) |